5日上午8时40分,温州籍男模陈英诉荷赛获奖照片造假侵权一案在武汉开审,长达3小时的庭审,由于法庭方面禁止媒体当庭记录,笔者只能趁休庭后专访原告陈英及其委托代理人詹仲炎的机会,请他们对庭审内容进行了回忆讲述,并搜集了大量证据,对庭审内外及“造假事件”进行了一次全景扫描。
作为原告陈英的委托代理人,湖北省振兴法律事务所的法律工作者詹仲炎告诉晨报,虽然在法庭上,原告方主要是状告两被告(邱焰和武汉某报)对原告的名誉权侵犯,但这一切首先基于的事实是被告方的《非典时刻,生活依旧》、《非典时期的爱情》、《非典时期的婚礼》不同命名的同一作品是内容失实的假新闻照片。
邱焰和他所在的武汉某报在报刊上图文并茂,刊登的“穿着婚纱、礼服的新人”新闻照片完全失实,照片主角———原告至今是一个未婚青年,被告将不实新闻照片推向公众,并在国际新闻摄影比赛上获奖,这是对原告人格的侮辱、名声的侵害。
而据前几日部分媒体的报道,原告陈英最初与被告邱焰私下协商时提出的赔偿金数目为10万元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,陈英的父亲陈斌在庭审时也认可了这一说法,那何以最后的数目会从10万元上升到15万元?
陈斌告诉笔者,索赔额从10万元上升到15万元不是没有理由的。他原是浙江省温州市平阳县人,近年来全家一直在吉林四平做生意,由于儿子陈英2002年来武汉拓展模特事业,举家搬来做毛线编织生意。他说:“我们本想协商解决,给邱焰留个饭碗,但是对方态度恶劣,是他们自己要我们‘司法解决’的。我现在为了打官司,停下了生意,连门面都租给了别人,而且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那张照片让我儿子身心受损,15万元的赔偿请求合情合理。”
据当事人回忆,被告方武汉某报的委托代理人就是该报法律科的科长,而邱焰在庭审过程中始终没有现身。在法官宣布庭审告一段落、按照程序询问双方是否接受庭外调解时,该被告代理人的回答斩钉截铁:“不接受!”
如同许多媒体开庭前的猜测,被告代理人在法庭上果然将“火力点”集中在陈英和照片上的女子是否是情侣的问题上,他提供了大量影楼工作人员的证词,力图证明陈英和女模特廖某当时在热恋,但当原告向法庭出示了2004年2月14日武汉某报刊《非典时期的爱情》的报纸时,被告代理人陷入了沉默,因为在这张报纸上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,武汉某报将邱焰的照片内容描述为“一对穿着婚纱、礼服的新人,戴着防‘非典’的口罩穿过马路”,这说明该报早已将陈英和女模特廖某的关系定义为“新人”。走出法庭后,一位旁听者对笔者说:“是不是被告根本没有想到陈英会出示报纸呢?这也太被动了吧!”
笔者了解到,被告代理人对邱焰拍照过程的描述依然如故,认定是“偶遇”和“抓拍”。当被问及拍照后核实的过程时,他言之凿凿,“当时邱焰曾上前询问过陈英和廖某是情侣还是新人,但考虑到正处于非典时期,故没多交谈。”
而另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,在庭审中,这位代理人一直用湖北方言陈词,并不理会一些外地旁听者的抗议。
庭审结束后,当有媒体记者问及照片反映的事实究竟是什么时,这位代理人的回答依旧是:“现在不回答任何问题!”而一位温州记者告诉笔者,昨天邱焰在电话中曾对他说:“庭审改期了,你不要过来!”
一位听审者告诉笔者,陈英在法庭上显得十分轻松,面对对方代理人的陈词,脸上不时露出些许微笑。
陈英向晨报出示了按有手印的一份证词,并拿出了身份证复印件证实了证人的身份,而证词后的署名人正是众多媒体苦苦寻觅的荷奖照片女主角廖某。值得注意的是,廖某竟然是1986年7月出生的,也就是说,拍照时她未满18岁,根本不符合法定结婚年龄。陈英告诉笔者,由于廖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某没有固定工作,家也不在武汉,因此最近刚刚才联系上。
廖某在证词中称,自己与陈英“关系非常好”,“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经常照顾我”,但从未发展过恋爱关系。对于《非典时期的爱情》的拍摄经历婚纱摄影新闻,她回忆:“去年5月的一天,经当时在婚纱店一起做橱窗模特秀的某某介绍,认识了武汉某报的记者邱焰,当时他想拍一组‘非典时期的爱情故事’的照片,想物色两名模特,他从当时我们4人中(这4人都是模特,因保护隐私原因不列出姓名)选择了我和陈英协助拍摄,当时他与我还有陈英谈了拍摄的细节,要求我们拍摄时戴上口罩,然后和我们约好在5月5日下午拍摄……”
廖某回忆,当天下午,在邱焰的“导演”下,她和陈英一共拍了三四十张照片。拍完后,邱焰还从他的数码相机中找出照片给她观看,对后来获奖的那张尤其满意,说:“如果老人再走过一点,把后面提婚纱的助理突出一点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,那就更完美了。”
陈英告诉笔者,在庭审中,最让被告方吃惊的是,他请来的另一位“神秘证人”。他又向笔者出示了2003年4月26日的武汉某报,上面头版刊登了一位女模特戴着口罩对镜梳妆的照片,这则图片报道标题为《戴口罩的婚纱秀》,摄影记者正是邱焰。
而当时照片上的女模特昨天也出现在旁听席上,圆圆的前额和眼眉特征让所有人一眼能认出她就是4月26日报上的模特。她在证词中讲述了邱焰给她拍《戴口罩的婚纱秀》的经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过。她说,去年4月下旬的一天下午,邱焰通过朋友请她帮忙拍照。虽然天气闷热,浓妆易乱,但她还是在邱焰的一再要求下戴上口罩拍了照。后来邱焰给图片配的文字说明是:昨日,在我市一家婚纱店,一个模特戴着防非典的口罩,出场橱窗婚纱秀。
这位女模特说:“虽然当时觉得报纸上附带的文字说明和当时拍照的情况不同,但因为邱焰再三要求我把此情况不要告诉别人,并帮忙保守此秘密,于是我再也没有提起此事。”
“我想让所有人知道,‘抓拍’根本站不住脚!来影楼选模特摆拍,对邱焰来说并不是第一次。”陈英对笔者说。
昨日下午3时,陈英带笔者来到了位于中山大道、扬子街口的婚纱影楼,“旧地重游”。在他的指引下,笔者看到了荷奖照片中左下角那个圆圆的铁栏杆头。陈英回忆说:“当时我们就是从影楼穿过街道走到对面的,邱焰就在马路对面的栏杆后面拍下了那张照片。当时大概是下午3点不到,拍摄在3点前结束,3点以后,我们马上就回公司参加静态橱窗婚纱秀了,当然,那是不戴口罩的。”
面对影楼,陈英有些感慨:“我现在压力很大,那是来自很多方面的。影楼的一些人开始还肯为我作证,最近突然OB欧宝体育综合网页版口风变了,不但不说话了,一些为我写过证词的证人还为某报社写了内容完全相反的证词。”
对着笔者的采访机,陈英把他针对《非典时期的爱情》拍摄过程的个人回忆复述了一遍,他委托晨报把这些话带给荷赛组委会,他说:“我相信这对他们的调查会有一些帮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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